盗用一下后弦新专辑的名字“一夜花甲”,很喜欢这种西风凋碧树的苍凉感和无力感,也有一种《海角七号》里那一封长达60年的情书上的泛黄斑驳感。“一夜花甲”,感慨的是流光的易逝,叹息的是生命五百年一次的轮回。
一夜,长吗?长。长在虞姬的眼睛里,长在张国荣愤然摔门的等待里,那种欲得而不到,欲亲近却愈发疏远的想象里。缤纷斑斓的只是行头,那只是别人眼中的风景。而在自己的国度里,一夜确实能够千年。一个兰花指,一身凤冠霞帔。一把剑,一个转身。一粒灰尘,轰然砸在时空深处。
一夜,短吗?短。短到还没来得及说我爱你便已坠入耄耋之年。遥想那夜的红烛粉帐,耳鬓厮磨的温言软语,喃喃地讲到了送你上战场的那年秋天。斯人已去,韶光把人欺。原以为将丝丝白发扎进网箍里可以摒弃岁月的骚扰,然而,千里孤坟,无处话凄凉。怨时光啊怨时光,能否再给我一夜,只消一夜,给你屡屡柔情,给你一夜一生。
乌鸦在枝头叫嚣着夜的辽阔与寂寞。时光的剪影,粼粼在夜的纵深处闪烁。清瘦的躯体侧卧,只身静待黎明的临幸;浑浊的老泪淌在脸上的沟沟坎坎里,湿了枕巾湿了衣襟,凉了心。再抛一个娇羞的眼神给你,你绯红了脸;再甩一个银铃的笑声给你,你憨憨地挠着后脑勺~~~~只能靠回忆了。每当回忆,嘴角浅出一抹悲凉的笑。
藤蔓枝枝杈杈纠缠着秋天的篱笆,黑猫坐在墙头落寞地望着将坠的夕阳,一条被风干的鱼晒在清冷的月光下,两只手捧起黯淡的时光。我的心就像西风老树下的人家,沸沸扬扬的芦花淹没了视线,一眼万年~~~~
一根拐杖,两行老泪,三件薄衣,四声哽咽。满眼黄沙。
千般青春,一头白发,万种风情,十指干枯。一夜花甲。